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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──在妮爾死去後,究竟又過了多久了?
  
  自哀傷的夢境中醒來,殘星──或說現在該改稱呼牠冰晶了,才發現月已西斜,看來在過一會就要天亮了吧?
  
  自己是何時睡著的,冰晶早已想不起來。而躺在牠懷中的女孩還在喃喃夢囈著,大概是因為還沒完全退燒,所以還是很不舒服吧?
  
  不知道為什麼,看到如此脆弱的她,冰晶就會想起過去妮爾倒在牠懷裡死去的那一刻。
  
  ──人類,為何這麼脆弱呢?
  
  冰晶微蹙起眉這麼想著,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。
  
  「妳都昏睡一天一夜了……」冰晶有些擔憂的將落在女孩額前的頭髮撥到兩旁,再替她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,讓她能睡得更舒服一點。
  
  若是女孩這時是清醒的,恐怕會對牠如此仔細體貼的行為感到訝異。
  
  「嗚……我不要……」又是幾滴滾燙的淚珠自女孩因發燒而泛紅的頰邊滑落,她不安的喃喃著,像是夢到了什麼哀傷的夢。
  
  冰晶感到自己的心明顯的揪緊,只能在替她拭去淚水後,將她抱得更緊,低聲安慰道:「我在這裡啊……別怕,我不會讓人傷害妳的……」
  
  ──我也不要……不想再留下遺憾了……別再拋下我!
  
  想到這,冰晶為了自己竟有這樣的心情嚇了一跳。
  
  只要她死了,就能取回妮爾之心了。那麼,為什麼,自己會怕這名少女會和妮爾一樣死去呢?
  
  冰晶不禁感到一陣悸動,為了這不該有的心思感到有點恐慌,卻又有點淡淡的甜蜜。
  
  ──人類的童話中,曾經有王子以吻吻醒公主的情節呢!
  
  莫名其妙起了這種念頭,讓冰晶搖搖頭,忍不住苦笑起來。
  
  若是吻真能吻醒昏迷不醒的人的話……不可能吧?那只是騙人的童話罷了,不然妮爾就不會……
  
  「真是的……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……」冰晶口中如此說著,但是手卻不自禁的輕按上女孩灼熱卻又柔軟的唇瓣。入手的觸感,讓牠的手指不禁輕顫了一下。
  
  ──如果妳清醒過來,知道我竟然轉過這樣的念頭,肯定會暴跳如雷的追著我打吧?
  
  想到平時她總是活力十足的對自己發怒,冰晶就忍不住想笑。
  
  明明外表是那麼柔弱又惹人憐愛,卻又硬要表現出強悍的一面。藏不住心思的臉上,就算是在難過時想假裝堅強,卻只會讓人更加無法放手。根本就是愛逞強、又倔強、個性完全不可愛!但是,說不清楚為什麼,在每次看到她不經意的露出脆弱的神情時,就會很想……將她緊攬在懷裡。
  
  「醒醒吧……」對著陷入昏迷的少女輕聲懇求著,就不知道這樣的冀望能不能傳達她心裡。
  
  「就算醒來又要整日對我發脾氣也沒關係,只要妳好好的就好了。而且,我可不想當妳的冰枕,我只想成為妳的……」
  
  ──想成為妳的什麼呢?
  
  冰晶美麗的雙眸突然迷濛起來,放在女孩唇上的手指緩緩滑落至她的下巴,將她的臉勾起。牠垂首,將自己的唇湊近女孩的唇,卻在感受到女孩略略急促的呼吸時停下,終究沒真的吻下去。
  
  ──我到底在做什麼!
  
  牠的臉頰上浮現紅暈,像是也發燒了一般。
  
  女孩看不見這一幕,事實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她只是緊閉著雙眼,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。
  
  「真是,誰叫妳自己要賴在我懷裡的!」冰晶忍不住有些生氣,想要將她放在床上,離開房間去找校醫拿藥,順便讓自己冷靜一下。
  
  但是手臂才微微一動,女孩又扯緊了牠擬化出來的衣服,像是感受到牠要離開一般,無意識的哭著。
  
  「不要走……」微弱的哭音自女孩口中發出。
  
  「喂喂,這是犯規……」冰晶忍不住嘟嚷著,卻又抵不住心軟的感覺。
  
  長嘆一口氣,無奈之下也只能再將女孩抱緊。
  
  「妮爾,請妳原諒我……」冰晶煩惱的抓抓頭髮,罪惡感十足的望著窗外逐漸明亮的天空。
  
  也因為如此,牠無意間摸到右耳上的耳墜。那是在妮爾之心被奪走後,牠再度依著妮爾之心的外型幻化出來的耳飾。
  
  當時,在確定妮爾真的無法活轉過來後,冰晶將妮爾的靈魂記憶加上自己的力量,幻化而成一隻水藍色的耳飾。但在妮爾之心與懷中少女融合後,自己身上的耳飾也僅僅只存空殼罷了。原本不願捨棄,深怕自己會忘了妮爾。
  
  但是,如今……
  
  「我已經不需要了……」
  
  耳墜突然碎裂為星塵散去,冰晶的臉上浮現出如釋重負的感覺,像是脫離了過去沉重的枷鎖。
  
  耳邊也似乎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,像是妮爾愉悅的歡笑。
  
  嘴角微微彎起,勾勒出溫柔的笑意。冰晶微微低下頭,在女孩額角上印上一吻。
  
  「我不會離開妳的,這是雪精的誓言。」
  
  ──我會永遠守護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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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子非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