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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站在上戰鬥課的訓練場上,艾尼爾也明白自己早到了。可是,就是不知道為什麼,很想早點來到這裡,因為可以快點看見她。
  
  等了許久,學生才三三兩兩的來齊。而她也一如往常一般,穿著亞黑德蘭的制服,遠遠朝訓練場走來,嬌小的身軀站在眾多男學生中,反而顯得格外脆弱。
  
  她在見到艾尼爾時,明顯的愣了一下,然後走到另一名男同學身旁,親暱的低語。
  
  看到這副光景,直讓他心頭冒火,幾乎就想立刻衝向前去將他們倆分開!
  
  ──為什麼在別人面前,就能聊得這麼開心呢?
  
  這樣的問題化作熊熊怒火,就要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。
  
  定了下心神,他冷冷環視已經到齊的學生,內心卻很想找到一個能夠正大光明發洩怒氣的管道。也因為如此,他竟然衝動的脫口而出,「今天,我要看看你們開學到現在,究竟學了多少,就當作是冬考前的模擬考吧。大家先自行找組,兩個人一組來進行對戰。由於班上共有六十一人,所以沒找到組的同學就和我一起練習。」
  
  只是,這番話才剛說完沒多久,他立刻就後悔了。因為,他看到那個女孩就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,一臉懼怕。
  
  ……真的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對手會是她。
  
  因為不想出手傷害她,所以艾尼爾對她說:「開始吧,妳先攻!」可是她卻一臉驚愕的望著他,完全沒有想動手的意思。
  
  等的越久,他就更加焦灼,讓他忍不住就違心的出言嘲諷,「怎麼了,有問題嗎?拿出秋考時的實力就好了,不是嗎?更別說當時妳就敢攻擊我了,怎麼現在又不敢了?」
  
  說出這些話後,女孩顯得更加畏縮,讓他更加煩躁。
  
  「若妳不動,那我就不客氣了!」
  
  伸手朝她抓去,本來只是想輕輕抓住她的手腕,不想傷害她的。卻沒想到在看見她閃躲時,被觸動到內心脆弱的一角,因而心裡感到一痛。
  
  
  
  心心念念
  以詩編就的囚籠
    
  朝朝夕夕
  以詞織就的深牢
    
  尋尋覓覓
  以歌鑄就的枷鎖
    
  悽悽冷冷
  以賦造就的束縛
    
  孤傲的情花無法綻放
  喚名 只為留住伊人腳步
  
  
  
  幾乎是下意識的唸出言靈,就只為了留住她的腳步,緊緊的抓住她,不想讓她走。
  
  「月詠……」心痛如絞的低聲喚出她的名字。
  
  ──別走!別離開我!
  
  多想要如此吶喊,卻又只能化作無聲的秘密。
  
  寒冷的冰雪突然在此時襲來,讓艾尼爾驚訝的放開月詠的手腕。伴隨風雪而來的,是一名比他還高了些的藍髮男子,這讓他既驚訝、又憤怒。
  
  望著摟住月詠的腰的男子,他忍不住開口問:「所以……你發誓臣服於她了嗎?」
  
  男子毫不客氣的將月詠藏在身後,阻斷了艾尼爾的目光,語氣傷人的反問:「怎麼了?不行嗎?還是說這也要讓你同意?」
  
  或許是被那名男子激怒了,艾尼爾狠下心來,無視月詠臉上的驚慌,冷笑說道:「的確是不需要……身為她的召獸學老師,我倒該稱讚她幾句。」然後,他將尚留在家中的洛威克召喚過來,暗自無聲的下令,「去擊敗雪精!」
  
  洛威克明顯為此感到驚訝,卻還是順從了。艾尼爾又要洛威克別下手太重,這才擋在想阻止雪精與洛威克交手的月詠身前。
  
  「讓開!」
  
  月詠的雙眼因為陷入危機的雪精,而露出強烈的恨意,這讓艾尼爾更怒不可遏。
  
  ──為了牠,妳寧可與我為敵嗎?
  
  見她為了救雪精而使用言靈,還施展拳腳,毫不留情的攻擊自己,連絲毫猶豫都沒有,艾尼爾只覺得心更加痛苦。
  
  ──而我又是為了什麼這麼在意她呢?難道我……
  
  還不及多想,艾尼爾立刻就發現月詠的情況不太對勁,似乎是失去了理智。她的目光森冷,嘴角噙著嗜血的笑意。像是當時在秋考時,那個認不出自己的月詠。這讓艾尼爾心裡發冷,卻不想去確定,是否是因為那個「原因」。
  
  就在這時候,雪精似乎不敵洛威克,發出了一聲悶哼。趁著月詠因此而分神時,艾尼爾總算是能覷準時機制住她,以手虛捏她纖細的頸子。
  
  原本冰冷而瘋狂的目光終於有了溫度,手也能感覺得到她急促的脈搏。
  
  見月詠似乎恢復理智了,艾尼爾才收回手,卻又對那細嫩滑膩的肌膚觸感感到有些眷戀。
  
  強自壓下心中不該有的感受,艾尼爾勉強戴上平日冷漠的假面具,對月詠說道:「妳的對手是我,唯有打倒我才能去幫自己的召獸,這就是戰鬥。妳輸了,輸在不相信自己的召獸,輸在沒認清現實!」然後快速轉過身,不忍看她那難過的神情。
  
  正與洛威克對其他學生進行指導時,卻聽到那隻雪精的怒吼,「他竟然下手這麼重!」
  
  這讓艾尼爾忍不住心驚,側耳傾聽下,才聽到月詠語氣緊張的安撫著雪精,「只是小淤青,舔一舔就好了啦!」
  
  ──瘀青了?
  
  一陣痛楚自心口開始蔓延到全身,讓他連指導學生的耐性都失去了。
  
  ──是當時抓住她的手時,太過用力了吧?為什麼……我為什麼要傷害她呢……
  
  無盡的悔恨令艾尼爾快要無法呼吸,偏生就在此時,月詠又發出了飽含驚慌的呼聲。轉頭望去,才看到方才還維持著人類外表的雪精,如今已衰弱到恢復成原本的模樣,無力的落入月詠手裡。
  
  狼狽的別開頭,不敢與月詠慌亂求助的視線交會。艾尼爾不斷的在心中自問,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?就只因為自己一時失去理智,就傷害了她、還有她重要的人,這樣……兩人以後還能毫無芥蒂的相處嗎?
  
  「那麼,今天課就上到這,下課吧!」
  
  匆促的對其他學生這麼說,就這樣轉身離開。艾尼爾忍不住在心裡嘲笑自己,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連續兩天在她面前逃離,這樣的自己可真是難看!
  
  「吾主……」察覺到艾尼爾的心情,洛威克也只能擔憂的輕喚一聲,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。
  
  事實上,牠現在也十分擔心月詠與雪精的情況,卻又不好對主人說出口,只能默默跟著艾尼爾回去。
  
  暗嘆一口氣,洛威克也只能希望這兩人心中的死結能及早解開,否則牠的心裡也會跟著難受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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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子非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