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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既然已經知道「客人」的真面目,儘管他已不再是當年那無知的小毛頭,但也沒辦法按玉笛所勸早歇。

  男子輕嘆了口氣,在心底埋怨過自己的軟弱無力後,便緩步踱出屋外。

  今夜月色分外黯淡,令夜裡竹林顯得更加猙獰,少了白日間的靜謐。

  男子獨自一人站在門前等待,可等待的時間實在漫長,久到男子幾乎都要擔心玉笛是否出了什麼意外。就算他對玉笛抱有再大的信心,身為一個男人卻讓心宜女子保護,他也很難接受!

  為何竹林中會有妖魔?為何妖魔會想襲擊這裡?玉笛為何有辦法擊退妖魔?

  他苦苦思索,卻也得不到解答。

  若是可以找到解答,他或許就能得到可以保護玉笛的力量,與玉笛在此過上寧靜安詳的下半輩子了吧?

  他想,那些自他兒時就不斷侵入的妖魔,絕非單純只想吃人那麼簡單。因為若要吃人,外頭有更多人類可以吃,幾乎沒有抵抗能力。而這片竹林中分明只住了他與玉笛,玉笛可不是好相與的,任哪個妖魔出現,她都能輕易擺平。

  那麼,是因為這裡有什麼他們想要的東西嗎?偏偏他在這裡住這麼久,也沒看過什麼異寶存在。只有一棟以竹子搭建的屋子,和簡單的竹製傢俱用品,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。

  胡思亂想間,東方天空也逐漸發白。而讓他牽腸掛肚的人,正緩緩自竹林間的小徑朝屋子走來。

  「玉笛!」在看清來人面孔後,男子立刻歡喜的迎上去。

  滿身染血的玉笛依舊表情平淡,只是在聽到男子的呼喚時,微微點了頭,然後朝屋後走去。

  男子也不管玉笛意願,隨即追上。所幸玉笛沒有拒絕讓男子跟的意思,只默默走到屋後井旁,拿起置於井邊的木桶,看模樣似要打水。

  當然,男子可捨不得讓玉笛在與妖魔激戰後,還要做如此粗重之事,連忙搶過水桶,口中還不忘喊道:「讓我來吧!」

  玉笛並未推辭,安靜的站到後頭,在男子替她打水時,默默寬衣解帶。

  男子正專心的背對玉笛打水,根本沒注意到她在做什麼。等他打了水,轉身欲交給玉笛時,反而被她給嚇了一跳,因為此時的玉笛,正赤身裸體的站在他身後!

  玉笛神情依舊平靜,默默接過他手上桶子,像是被看光身子也無所謂。接著手高舉起,嘩啦一身,桶裡的水便自她頭頂澆下,身上血跡也隨即被沖得一乾二淨,令那原本如玉般潔白的雪肌更顯誘人。

  男子在她面前早已像個木頭人般,連動也動不了了。

  在看到身上猶掛水珠,較往日更為動人的玉笛越過他的肩,自行取水時,他竟是連喘都無法喘一下,在心底翻攪著滔天情慾。若非玉笛的眼神實在是太冷靜,他早就壓抑不住想佔有她身子的慾念。哪怕玉笛只要顯露出一絲絲羞意在面上,男子就能鼓起勇氣抱緊她!

  在男子的注視之下,玉笛將重打上來的水朝自己散落在地的衣物澆去。衣物上本該難以洗淨的血污立刻就消失了,像是從來都不曾沾過半點血腥。這時男子才明白,為何玉笛總能夠這麼快就恢復潔淨,原來是這麼一回事。

  將衣物「清洗」乾淨後,玉笛才將衣服重新穿上,而那身本該濕透的衣物,則在瞬間又變得乾爽了。

  「公子。」在將自己打理好後,玉笛才將目光放到男子身上,平靜地說道:「早膳很快就備好,請至屋內稍候。」

  男子渾渾噩噩的隨玉笛走回屋裡,腦海裡卻依舊無法忘去方才玉笛未著半縷的雪白胴體。就算玉笛倒了涼茶給他,喝下肚的涼茶也沒辦法冷卻他的邪念。

  只是,在瞧見玉笛在灶房中忙碌的身影後,他又為自己腦海中的淫邪畫面感到羞愧。

  ──事實上,她根本就不把男子放在心上!

  這個認知也讓男子感到失望。

  在他胡思亂想時,玉笛已然快速且安靜的做好簡單的早飯,並替他添了碗稀飯。

  男子望著眼前的稀飯,卻遲遲沒有動筷。良久,他才嘆道:「我沒胃口……」

  是呀,他的確是沒胃口,因為心中實在是鬱悶得緊,讓他沒心情享用玉笛替他準備的菜餚。

  不過,為了怕玉笛擔心,他依舊還是找了個藉口說道:「大約是一夜沒睡,人犯睏了所以吃不下。」

  玉笛點頭,表情不變地道:「公子請先回房歇息,待醒了再吃!」說罷,立刻將桌上碗筷菜餚全撤下,沒有發怒,自然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。

  ──像是個沒有心的美麗人偶!

  男子雖然感到失落,卻也不好再說什麼,只好暗自安慰自己,藉此機會獨自一人好好冷靜一下也是好的,總比在她面前失態還好。

  他默默走回自己已多年沒踏入的臥房,闔上門後先是沈沈嘆了口氣,這才將外衣脫下。

  也因為如此,原本一直被他收妥於衣襟之下的圓形白玉墜飾便露了出來。上頭有圈精美的花鳥蟲紋環繞,中央則以篆文刻了二字──思玄。

  據說他的名字便是取自此玉墜,而這事物則疑似是他已不在人世的父母留給他的唯一遺物。

  至於他父母的死因,他一直都無法從玉笛口中問出來。畢竟只要是她不願回答的問題,無論他怎麼耍潑哀求都得不到解答的。

  只是,上頭的字,卻莫名的會讓人感覺到一股深刻的思念。

  輕輕摩挲玉墜、感受上頭再熟悉不過的紋路一會後,他才打算將方才脫下的衣物放到房內矮櫃上,等待會睡醒再重新穿上。可等他走近矮櫃,卻發現上頭早已擺了個娃娃。

  那是個布娃娃,卻讓人仔細縫上一束黑色細絲當作頭髮,還隱約飄散一股淡雅清香,或許是有香料被填充在裡頭吧!

  「這是玉笛何時做的?」

  思玄感到十分困惑的注視那隻布娃娃。

  在他的記憶裡,他並未擁有過布娃娃,畢竟他不是小女娃,不需要這種東西。

  所以顯而易見的,這東西肯定是玉笛在他離開後,做出來放在這的。只是思玄很好奇,玉笛做這隻布娃娃的目的為何呢?思玄並不認為玉笛是需要這種玩物的女子。

  他好奇的將娃娃拿起來觀看,並以指輕撫過那黑色細線。觸手之處柔軟滑順,宛如真髮……也或許,是玉笛拿真的頭髮做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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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子非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