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尼爾瞬間有了動作。
至於他的第一個目標,自然是那些對他戀人念念不忘,妄想將她服收的言靈者!
吾欲歸
心之鄕
卻餘淚
點點血花綻放。
眾人皆愕然,只因在兩名聖言靈者的注視下,竟有一人被艾尼爾輕易捏碎了頭,死狀不比被菲妮塔以言靈誤傷的言靈者好看到哪裡去!
還有另一人,則是在言靈的影響下,突然感到眼眶發燙,兩道溫熱液體順著頰邊下滑。
是哭了嗎?
可他又自認沒有那麼泛濫的同情心,會去為一個死人而哭。
而且,他的眼睛竟越來越疼痛。若光只是掉淚,會有辦法在短時間內,讓眼珠子疼到想挖掉嗎?
──不!這是不可能的!
已然「淚眼模糊」的他看不見,看不見眾人驚惶的遠退,試圖要離他遠一點。
他試圖替自己抹去淚水,但「淚」卻洶湧,無法止息,只抹得他滿手的……血紅!
「為什麼……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……」
這名言靈者終於察覺到自己的不正常,卻已經來不及了……
他看不見,艾尼爾就站在不遠處,冷眼凝視他止不住滿臉血淚,手上則沾有另一人的濃稠血污,唇邊隱約噙著嗜血笑意。
最後,這名言靈者倒下了……卻是因為他終於忍不住眼睛的痛,自己以指抓得自己滿臉見骨血痕,還將自己的眼珠子給挖了出來,顯然早已因艾尼爾的言靈而陷入瘋狂。
倒下的言靈者先是身子抽搐幾下,才終於嚥下最後一口氣。見狀,修利愣住了,洛比亞也愣住了。
沒有人能想到,艾尼爾在「自殘」後,竟還有餘力暴起殺人。甚至與他們本來的目標物不同,不是無意,而是故意。
「卡萊薩伊先生……」
最後,最先開口的,依然是本來疑似對艾尼爾還抱有善意的修利。只是事到如今,那善意還存有多少,就頗令人介意了。
「滾!」冷冷的,艾尼爾終於鬆開手,任死屍倒落,然後睞眾人一周,威脅道:「別再來打擾我和菲妮塔,否則死!」
「卡萊薩伊先生……」
修利似乎還想說些什麼,但是身旁的人卻不打算給他機會。
只聽另一名言靈者語帶悲憤的吼「還我弟弟命來!」,然後便隻身朝艾尼爾撲去,顯然那兩名艾尼爾的手下亡靈中,至少有其中一人是他的親人。
艾尼爾不閃不避,只冷笑看他朝自己抓來。
那人的拳頭離他鼻頭越來越近……
越來越近……
然後,血光乍現……
受傷的人卻不是艾尼爾!
「啊啊啊啊啊──!」
悽厲的哭號聲劃破了濃黑的夜色,令人不禁要感到毛骨悚然。
只見那朝艾尼爾揮拳的言靈者痛得在地上打滾,那隻不久前曾意圖攻擊艾尼爾的拳頭早已是血肉模糊,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卻完全看不出來,艾尼爾是在何時反擊,又是如何讓敵人的手變成那副慘狀。
更別提艾尼爾身上哪怕是傷,恐怕連點破皮都沒有。
「卡萊薩伊先生,請您住手!」
修利驚呼,卻只換來艾尼爾的冷冷一瞥,神情頗有睥睨之意。
「我何時動手了?我明明只是站在這裡,動手的人是他,不是嗎?」
艾尼爾對修利之言嗤之以鼻,回了這麼一句話。
誠然,艾尼爾剛才的確連動都沒動,可那個言靈者在攻向他後受傷是不爭的事實,更別提一名「言靈者」若真的想傷人,未必非要動手動腳不可。所以,眾人早已認定艾尼爾這話說得毫不誠懇!
艾尼爾自然不會關心其他人對他的觀感如何,只揚起諷刺的笑弧,慢條斯理的睨那受傷的言靈者一眼,再道:「我殺了他弟弟,所以不會攻擊他,但是,誰再想傷害我的學生,就別怪我不留情了。」
聽他這麼說,有許多人便再度萌生退意,甚至打算要離去了。畢竟技不如人,想要有召獸也得先有命收服。
可是,卻還是有人不畏艾尼爾的再次警告,主動往前踏上一步,大聲說道:「我族因她死了那麼多人,難道就不必給我等一個交待?」
這名言靈者就不是方才艾尼爾能輕視的對象了。
他是厄多爾家族的族長,名叫耶魯,同時也是聖言靈者洛比亞的老友。雖然只是名高階言靈者,但動上手來,要艾尼爾完勝也頗有難度,更別提洛比亞不可能會袖手旁觀。
話雖如此,但艾尼爾也不可能退縮,神情更寒,哼笑道:「就算要審判,也不該是一群人夜裡摸上人家家門,而是該正正當當的按律發佈通緝或遞送緝捕令,將她犯下的案子送至言靈者公會公開審議吧?為何我與她沒收到通知?」
既然對方都開口要戀人給個交待了,艾尼爾自然也不會客氣,乾脆將這事拉到進言靈者公會議事堂的高度。
事實上,言靈者公會本來就身負培育、與監督審判言靈者的責任。而審判言靈者是否有罪的部門,便是「議事堂」。
讓議事堂審判菲妮塔是否有罪的確是麻煩了些,可艾尼爾身為聖言靈者,是有權能參與「審判」的。既然如此,想扭轉對菲妮塔不利的判決也未必辦不到。
耶魯卻沒有接受艾尼爾的「提議」,反而重哼一聲,揚聲反問:「如果先照公會流程走,你和那個怪物豈不是要先溜了?說到底,你恐怕也只是想獨佔那隻怪物吧?」
「怪物?」
很顯然的,耶魯又誤觸艾尼爾的地雷區了。
原本掛在艾尼爾嘴角的笑意瞬間淡去,而他面無表情的眼微瞇,轉銀的雙眸似刃,冷冷寒光足以透入人心,給人一種目光亦能殺人見血的錯覺。
「我說過了,如果她是怪物,那我就是比她更恐怖的惡夢!」
他那嗓音越是輕緩,內含的殺意便越顯凌厲。
「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,我就只好讓你們留命在這來證明我說的話了!」
話方落,艾尼爾已然消失在原地,宛若雪色的死神,意圖悄聲朝人揮下巨鐮,任誰都無法看清艾尼爾是在何時有了動作……
不!似乎在場還是有人能夠追得上艾尼爾的速度!
就在耶魯身前,艾尼爾的掌心已經佔據他的所有視野,那距離近得讓耶魯甚至能看清艾尼爾的皮膚異於常人,竟是細密的鱗片,隱約閃爍冷冷寒光!
這下子,耶魯已經能聯想得到,究竟艾尼爾是如何捏碎一名言靈者的頭,又是如何在毫無動作的情況下,讓另一名言靈者受傷了。
很顯然的,絕對與那鱗片脫不了干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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